[KE]马诺斯克的吸血鬼16【完结】
完结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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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奥尔良的夜，从不能用静谧来形容。
酒吧的灯光永远不曾熄灭，城市的霓虹也不知疲倦。总有几个醉酒的年轻人走在街道上，对着一个路灯大呼小叫。
而夜风总在夜幕降临的那一刻，如约将城市繁华的故事带给孤寂的大洋。
“我喜欢这里的夜景。”Sameen靠在二楼的飘窗边，俯瞰着这座海滨城市，“很美的地方。”
“比马诺斯克还美？”Elijah站在她的身后，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中。
“我在那里也不过待了五年。”Sameen笑了笑，低头点了一支烟，“Angelica呢？”
“我们火化了她，葬在了女巫的墓地。”Elijah说。
“傻姑娘。”她摇了摇头，“我还有多久？”
“按以往的经验，不到一个小时。”
“好极了。”Sameen突然大笑，笑弯了腰，笑得手中的烟都几乎要掉出去，“好极了，”她看向Elijah，“八百年来我都提心吊胆，终于赚来了一个小时的绝对自由。我不亏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Elijah没有说话，走到了她的身边，和她一起看着城市的夜景。Samwen像是在发呆，忽然回过神似的，狠狠吸了一口烟，呛得她的眼眶有些泛红。
“我可能在害怕，Elijah。”她深吸了一口气，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，“我活了八百年，为什么还会畏惧死亡？”
“谁都会畏惧死亡，这不需要你感到羞耻。”Elijah说，“始祖也曾因此而恐惧，以至夜不能眠。”
“始祖竟也有恐惧的时候。”
“我们也有七情六欲。”Elijah摇头，露出一丝苦涩，“有时候，我们比平常人还要破碎。”
Sameen注视着他，片刻点点头，释然般呼出一口气。“你不自在？”她问。
“我不曾自在过。”Elijah却笑着，没有看她，“自在的代价是遗忘，但我不可以遗忘。我永远都是个Mikaelson。”
记忆、责任、誓言，千年的绵长，它们都太过沉重，但他却不得不背负。
“不，你错了。”Sameen回过身，用夹烟的手虚指了他几下，“你能不能自在，和你是谁没有关系。这种东西没有什么见鬼的命中注定。”她想了想，又笑着补充:“你比我年长，我可能没资格教育你，但我那八百年提心吊胆的日子里我依旧有我的好日子，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现在这一刻——绝对的，纯粹的自由。”Sameen向窗外翻了翻烟灰，摇头叹息，“你不知道我在酒吧调酒时有多开心，操他的耶和华和玛利亚。”
“我记得有人说过，”Elijah笑道，“‘希望是最坏的罪恶[1]。’”
“那么你愿意相信他么？”Sameen又吸了一口烟，火星在夜色中明明灭灭;她将烟头在铁艺栏杆上碾灭，“生命短暂的悲观主义者往往偏执，可悲又可谈。我们是吸血鬼，Elijah。挣脱了时间的桎梏，又落去了永生的诅咒。”她叹息:“你太破碎了，我们都太破碎了。”
他们都没有说话，夜风从沉默身边匆匆而过。
“我想去海边。”Sameen突然说。
“你可以跟着风走，”Elijah向着远处，“它会为你指路。”
Sameen笑了起来，笑声爽朗，肆无顾忌。“好建议。”她说着，离开了大宅。
Elijah站在窗台边，目送着红发女郎离开的背影。“Elijah！”女郎突然回过身，抬手指向天边，“看，那边是不是有光！”
他顺着女郎的手指的方向看去，在视线可及的最远处，分明是夜色漆黑，他却仿佛看见了细弱的白光。
黎明腾空而起，如鸽群飞扬。
他收回目光。街道上，已经看不见那个红发的身影。
Elijah扬起嘴角，带着几分释然。她定是追着风，去往了大洋的岸边。
哈，“蓬勃的未来[2]”。
两周后。
空谷和匕首留给了新奥尔良的女巫们去解决。Kol和Dawina准备继续他们的蜜月环球旅行，他们打算在冰岛一直等着看到极光的时候。Kol还向Rebekah透露，他准备在极光下向Dawina求婚，那一定是相当浪漫的场景。Rebekah和Marcel并不急着去纽约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会在新奥尔良多逗留一段时间，毕竟这座城市承载了他们太多的东西。Freya也会留在这里，她的女朋友也快要回来了，她们是真心喜欢这里。至于Hope——她本来就在度暑假，也完全不介意与自己的父亲一起生活一两个月，只要Klaus可以在九月一日之前将她送回神秘瀑布镇Hayley的身边。“只用赶上开学典礼就好了，”Hope趴在Klaus的耳边偷偷说，“我是学生代表，要在主席台上发言的。”
依旧是Mikaelson家那座古老的大宅中。
Hope牵着Klaus的手蹦蹦跳跳地走进来，她的爸爸刚刚给她讲了不少家庭趣事。“Elijah伯伯！”她跑过去，坐在正翻着一本书的Elijah身边，仰着脸问，“我听说你小时候半夜偷跑出去玩，在森林里迷路了，是真的吗？”
“那是你爸爸断章取义，”Elijah将目光从诗集上移开，怜爱地抬手为小女巫理了理散乱的几绺头发，“是他自己半夜不睡觉跑去森林里，我想去追他回来，但他却乱窜。你可不能学他那样不听话。”
“我说的是事实，你那天就是迷路了。”Klaus绕到Elijah的身后，抚上他的肩膀，“还是我最后绕回去，在母亲发现之前领你回到了家。”
“是是，就你有理。”Elijah笑道，然后冲着Hope的耳边低声，“看见了吗？不要学他。”
Hope的目光在二人脸上转了转。“那，我先回房间了，好吗？”她突然说。
Elijah吻了她的额头。“去自己玩吧。”他轻轻拍了拍Hope的肩，看着小姑娘蹬蹬几下跑上了楼梯。
“我在吃醋，Elijah。”Klaus玩着哥哥的棕色头发。
“吃谁的醋？我的，还是Hope的？”Elijah挑眉。
“都有。”Klaus笑了笑，顺手拿起了沙发扶手上摆的一摞书最上面的一本，“《论善恶》？你什么时候对尼采这么感兴趣了？”
“我挑出来那些只是为了扔掉——或者捐给图书馆。那本《查拉斯图特拉如是说》是初印版。”
Klaus随手将那本厚厚的书扔了回去，扬起了一层灰尘。他俯身，环住自己兄长的脖颈，使坏般轻轻啃吻他的颈窝。“'……我狂奔，松开缆绳的半岛，也从未领受过如此壮丽的混沌。'”他压低了嗓子，念着书页上的诗句，忽然笑道，“兰波。你暗恋了那个举骷髅的英国佬[3]四百多年，终于移情别恋到法国人身上了？”
七月的阳光透过窗户，正打在Elijah手中的书页上。“你是巨浪滔天中沉醉破碎的木舟，迷失在时间无尽的海面上吗，我的哥哥？”Klaus的声音低沉，像在吟诵一首诗。
“不……哪怕再过一千年，”Elijah扬起嘴角，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指尖，带来些许暖意。时光柔软，柔软而绵长。浅金色时间正在阳光中缓缓流动微微发酵，他听得见常青的槲寄生攀附生长。他看着Klaus蓝色的眼睛——或许现在正差一个亲吻。
于是他回过头，贴上了Klaus的唇:
“我却从来不是孤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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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尼采，“希望是最坏的罪恶，因为它延长了人的痛苦。”
[2]同前面“黎明”句，与后面Elijah正读的那首诗一样，出自兰波的《醉舟》。
[3]Klaus指的是莎士比亚。
终于完结了，粗略统计全篇大概是4w左右。第一篇完结的中篇连载。可喜可贺。
我有一大堆想要bb的，篇幅太长，于是放到了后记中。里面是一些解释，一些自己的理解，还有一些感慨。
如果这篇文能给你们带来些什么东西，可以的话能稍稍评论下吗？我会特别激动，也特别感激。
最后，感谢各位天使们，我真的特别感动居然有人在看，还那样用心。
感谢一路看到这里的你。
我爱你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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